一丛灌木。

【苗疆蛊事/道左】烟水阔

【读前请看：

 啊大概是个中篇吧？也可能是个有生之年……不过我会尽力写的。

文中两人的性格跟原著不太一样，为了配合道长的设定老萧更稳重正派，陆左有些傲娇。别问为什么我一写陆左他就傲娇【扶额

古代架空，仅沿袭两人最基本的洛十八后人、茅山道长身份。

以上，木头。】

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《烟水阔》

　　那天夜里，他做了个梦。

　　梦里又浮现出那片碧波微漾的水面，有蝴蝶伴着霞光腾起，水面上如同燃起火光。

　　醒来时正值金乌初起，一江烟水阔，云天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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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章·一

　　他这一生都在跋涉。

　　从千里冰封的北国冰原启程，一路向南，走过民风淳朴的齐鲁，走过吴语柳烟的苏杭；曾于华山之巅下瞰千峰连绵，也曾于东海崖边近观波浪滔天。他从未停下过脚步。

　　这一年，萧克明走到了苗疆。

　　盛夏时候，夏花灿然，风景美得人满眼生花。道士背着他的剑慢慢地走着，看着那些在中原时不曾见过的风景人文。有时热情的苗民会收留他住宿，他坦然地道谢，走时留一瓣碎银；偶有大胆的苗疆女子对这个沉默的中原剑客抛来火热的眼神，他也仅以微笑回应，并不多加理会。

　　一连走了许多天，路越来越难走。入目皆是参天古树，树盖遮天蔽日，粗大盘虬的根系横在道上，脚下的路甚至不能称之为路；身侧的繁华人声也渐渐稀落，没有了聚居的竹楼村庄，只是偶尔能从树缝间窥见一两座依树而建的树屋。萧克明谨慎地踩着露出地面的树根前行，他心里清楚，有些地方看似是道路，其实只是被残枝断叶盖住罢了，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泥沼。

　　暮色将近时分，他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借宿的地方。看来今天是得在这荒郊野外将就一晚了。萧克明心里暗叹一声，寻了棵粗大的树一提气跃上高处，挑个结实的树杈坐下，将背上雷罚解下抱在胸前，背倚树干闭上了眼睛。

　　希望晚上不要发生什么事。合眼前，萧道长如是想。

　　下一刻他猛地睁开了眼睛，雷罚出，血光溅。树下啪叽落了个黑影，一个人紧张地大叫着跑了过去。萧道长冷着脸站在树上，低头向下看去。

　　那人像是个普通的苗疆少年，一身短打扮，长发半束在脑后。他急急火火地奔树下那团黑影而去，看了一眼便哀嚎起来：“二十七呱你就那么去了啊——”

　　萧克明：“……”自己是不是弄死了不该死的东西。

　　他正犹豫着该如何赔罪，底下那人已经抬头气呼呼的冲他嚷了起来：“喂上头那个白衣服的你给我下来！是你弄死我的呱太的吧你还不滚来赔罪！喂你……”

　　萧克明头疼地从树上跳下来，一落地就拱手行礼：“在下无心之过，还请少侠……”

　　“无什么过！你赔我的呱太！”少年的汉话意外流利，他打断萧克明的话，指着地上大蛤蟆的尸体说，“这是我家大呱第二十七个儿子你竟然就这么杀了它！”

　　似乎是为了响应少年的话，身后一阵响声，竟从树林里跳出一只一人多高、巨大无比的蛤蟆来，身旁还跟着许多体型较小的，有几只背上绑着藤筐。萧克明看一眼地上的药篓和洒了一地的药草，心想，自己大概是不小心误杀了人家带出来采药的灵兽。

　　思虑至此他更觉愧疚，伸手往腰间钱囊摸去，想取些银子来偿还这愤怒的苗疆少年。一摸之下他不禁暗暗叫苦，钱囊还在，可空空如也。对面少年看他神色微动，挑眉道：“如何？想赖账？难道我的呱太白死么。”说话间举起笛子凑到唇边，作势要吹。

　　萧克明在中原时就听说苗人善弄蛊，可使笛音操纵蛊虫，不愿与蛊虫对打的萧道长只得再次赔礼，并诚恳道：“在下虽身无钱财，但亦可以他物相抵。少侠请不要动手。”

　　“你有什么好拿来抵债的？”

　　“在下……”萧克明想了想，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。向来不太重视身外之物的萧道长又一次感受到了“身外之物”的重要性。

　　少年哼了一声，道：“不如这样，你来为我做事抵债吧。”

　　“做……什么？”萧道长有点紧张，祖师爷在上，他千万别是让我帮他养虫子。

　　“收拾屋子砍柴做饭什么的。”少年奇怪的看了紧张的萧克明一眼。先生说中原人都难以捉摸，看来这个也是。

　　左右赔不了他蛤蟆，萧克明只得应下。“如此，多谢少侠。这位少侠如何称呼？”

　　“陆左。”

　　“在下萧克明。少侠唤我名姓便好。”

　　“萧克明，萧克明……”陆左低头小声念了几遍，问道：“你刚刚在树上干什么？”

　　“无处投宿，想着在树上将就一下。”萧克明苦笑。然后就失手弄死了你的蛤蟆。

　　陆左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天黑后林子里会起瘴气，你睡在这里搞不好会中毒的。随我来吧。”

　　他转身步入林中，边走边吹起那柄雕刻精致的骨笛。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，周围昏暗模糊，远处隐约有雾气腾起。随着陆左的笛声，一群碧蝶翩然而来，双翅颤动间洒下荧绿的光。陆左稍稍偏头示意呆立的人跟上，转头间，额前银饰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萧克明急忙抱紧雷罚跟在他那一群大蛤蟆后面，随着那群碧蝶的指引，步步入深林。